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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41:未婚先孕【求月票】

941:未婚先孕【求月票】 (第1/2页)

女兵学识不多,也不怎么聪明。
  
  她认识的字,一部分是花船洒扫那些年跟着花魁学的,一部分是征募入伍之后,训练之余跟着扫盲班学的。她木讷,反应比别人慢点,看着就一副不太聪明模样。但这一天,在看到郑愚令牌的瞬间,她却福至心灵,突然什么都明白了,跟着就是如坠冰窖。
  
  眼下这位“花魁”跟她姐姐一样冰雪聪明。她们是双生子,哪里都很相似。姐姐如此心思缜密,当妹妹的又岂会粗心大意?
  
  错手杀人的她就不怕东窗事发吗?
  
  怎会允许尸体留着能证明身份的物件?
  
  且不说她杀了王庭的监察御史,哪怕郑愚是个普通男子,一条人命也足够让“花魁”一命还一命了。一旦这枚令牌落入旁人之手,被人循着线索找上门,她还想活?
  
  女兵猜不出“花魁”的真实目的。
  
  直到“花魁”为她阿姊迁坟,又将郑愚埋入乱葬岗的坟墓,女兵隐约有了些猜测。
  
  或许是因为女兵跟她阿姊的交情,“花魁”并未将女兵杀人灭口,甚至因为女兵帮了几次小忙而亲近三分。女兵看着“花魁”的所作所为,终于明白“花魁”是内鬼。
  
  一个残杀监察御史的内鬼。
  
  这个事实让女兵内心陷入挣扎。
  
  她不忍看着恩人的血亲妹妹陷入泥淖,走上歧途,但也没勇气去揭发检举,因为“花魁”是放官债的掮客,金栗郡官署和折冲府都被渗透。自己揭发检举就是自杀!
  
  女兵默不作声地继续忍着。
  
  直到,那位柳长史与折冲都尉私下见面,言谈之间提及国主可能会来巡视金栗郡。
  
  折冲都尉皱眉:【因为官粮失踪么?】
  
  都尉并未意识到官债的问题更大。
  
  柳长史叹气:【是啊,多半是了,自从阴鬼窃粮发生,郡守已经连着半月不曾好好休息,就怕王庭怪罪。官粮丢失,被贬为庶人还是小事,怕就怕,三族性命不保啊。】
  
  沈棠在金栗郡的名声极差。
  
  差到什么程度呢?
  
  郑乔跟她比都算是明君。
  
  前者只折腾没价值的,能带给他价值的阶层,一向不得罪,而沈棠是全方位、无差别得罪。对寒门的大力扶持让很多人不爽,再加上叛军从中当搅屎棍,名声臭不可闻。
  
  郡守担心沈棠拿他三族玩消消乐也是情理之中,整个人被焦虑折磨得形销骨立。
  
  折冲都尉:【国主并非暴虐之人。】
  
  女兵被折冲都尉提拔成心腹。
  
  二人对话也没有刻意避着。
  
  无人知晓,女兵此刻的内心方寸大乱。
  
  她经历一番天人交战,终于趁着“花魁”被扫黄打非关入折冲府大牢的机会,偷偷将两具尸体调换。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倘若国主前来调查,却从本该埋着花魁的坟墓,挖出监察御史的尸体,必然震怒!如今这位“花魁”是故意挑衅羞辱国主吗?
  
  亦或者,这只是自己的猜测?
  
  女兵心跳如鼓,下定决心赌一次。
  
  倘若是自己猜错了,便偷偷再将两具尸体换回来,日后多攒点钱替这位监察御史修个华丽点的坟。但,倘若自己猜对了呢?
  
  她低头看着自己满是厚茧的双手。
  
  脑中萌生一个念头——
  
  倘若猜对了,她不暴露还好,一旦暴露,暗中调换尸体的行为必然会被视为背叛。
  
  自己也会跟郑愚一样死相凄惨吗?
  
  天不遂人愿,事情朝着最坏方向发展。
  
  当折冲都尉特地叮嘱自己不要去渠江湖,女兵故作不解:【都尉,这是为何?】
  
  折冲都尉指了指头顶:【还能为何?刑部派了使者过来了。这个要紧的节骨眼,不要往使者跟前凑,多说多错,多做多错。】
  
  女兵点头答应下来。
  
  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  
  但想到恩人,又无法真正放下“花魁”。
  
  借着查找花船的借口,将“花魁”捉拿下了折冲府大牢,暗中抓着对方的手,死死盯着:【你收手吧,千万不要一错再错!】
  
  “花魁”冷漠着将手抽了回来,嗤笑道:【收手?凭什么收手?你又懂什么?】
  
  女兵噎了下,生平第一次恨自己没长一张能说会道的嘴:【你、你斗不过国主。】
  
  “花魁”挑眉:【你知道什么?】
  
  女兵:【我知道的比你以为的多!】
  
  【各为其主,没有收手一说,我如今所作所为都是忠君。】见女兵错愕慌乱的模样,“花魁”笑道,【再者,沈幼梨间接害死阿姊,就该为此付出代价。你忠心她,你可以跟人告发检举我,为你前途铺路。】
  
  女兵深呼吸,脑子都大了。
  
  【你阿姊的死,怎么会跟她有关系?】
  
  “花魁”神情阴鸷道:【她派下来的监察御史拖累害死了阿姊,这不算间接害人?明明——明明我一直记得那艘花船,若不是姓沈的瞎折腾,如何会与阿姊失去联络?】
  
  女兵只觉得荒诞。
  
  【你阿姊对国主只有感激之情!】
  
  放归良籍,再一次活在太阳底下而不是当个鬼,这是多少花娘渴盼不来的新生?
  
  “花魁”漠然道:【这与我何干?】
  
  乜过来的眼神仿佛在看个傻子。
  
  阿姊感激沈幼梨又如何?
  
  这又不影响她的政治立场。
  
  【你不会以为阿姊怎么看待沈幼梨,我就得照着如何吧?我只知道,她的‘善心’让我与阿姊阴阳两隔,其他的与我无关。】“花魁”终究还是留了几分怜悯,叹息着道,【今日之后,我要带阿姊一起离开此地,你留下来也危险,要不要跟我一起?】
  
  她们姊妹不会再分开了。
  
  女兵却是变了脸色。
  
  她严厉拒绝了“花魁”的好意。
  
  回到住处,如坐针毡。
  
  因为她知道“花魁”迟早会发现棺材内的尸体被调换了,稍作思考就知道谁干的。
  
  以“花魁”的脾性,自己活不成。
  
  唯一庆幸的是,那口棺材躺着的不是郑愚而是一堆石头,真正的郑愚被安顿在不远处另一口孤坟。否则的话,“花魁”发现不对劲,还不将郑愚尸体挫骨扬灰了泄愤啊?
  
  再想到自己数次隐瞒的行为形同不忠不义,思来想去便选择自尽,留下一封遗书。
  
  康时看过沈棠递来的遗书,叹息。
  
  “虽有过,也有功,不至于死。”
  
  沈棠道:“她说有愧。”
  
  另一重原因就是“花魁”的报复了。
  
  康时将这封错字连篇但情真意切的遗书仔细折叠,抚平折角:“……疑团解开一部分又生出新的。假花魁以柳长史的假身份搜查郑愚,真花魁却在当夜被人残杀,所以真花魁究竟死于何人之手?柳长史误杀?”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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